最近有很多國家簽署雙邊貿易協議,同意以雙方國家貨幣作為交易單位,摒除一向以美元為訂價及交易貨幣的習慣,而這勢頭看似方興未艾。美元還值得大家無底線的信任嗎?
國際貿易的「量」及「值」過去數百年不斷增加,涵蓋地區國家不斷擴濶,但不是每個國家的流量及幣值都同樣穩定。假設中、越交易統統用越南貨幣交易,中國出口給越南收回來的越幣,除了在越南買點貨品進口,剩下的有甚麼用?越南收人民幣,若想從越南韓進口商品,南韓出口商亦未必願意接受越南進口商用人民幣付賬。即使願意,滙率如何計算?所以全球共通貨幣是理論上最佳的安排。但那裡去找這種貨幣?黃金似乎是最佳選擇,但實行上有很多難處。包括黃金的供應到那裡找?誰決定產量及擁有權?各國自己的貨幣兌黃金匯兌怎樣定?誰去定?經過採用多種不同的「金本位」制,到二戰後便採用以美元 / 黃金固定價錢為骨幹,各國可憑此買賣美元 / 黃金,而美國應承保持這價錢的穩定性。但最後,在上世紀七十年代初美總單方面宣佈中止這安排,並不再負任何責任,但至此大家已習慣及廣泛存有「美金」而一直沒用至今造成美元的超然地位。
好好地為甚麼突然要放棄使用美金?
使用美元之初一般的想法是美國雖然名負及信用因而大升,但它們亦要為此盡責任,維持美元法量及幣值,付出代價。當它的霸主地位鞏固後才發覺得到的「軟、硬」好處可以說遠超它們付出的代價。即使如此近在廿、三十年前它們仍然抨擊那些使用美元或跟美元掛鈎的貨幣,意思是那些國家佔美國便宜,美國為此付出代價。但這種聲浪近年已減弱,因為事情很清楚,只要美元一直保持它的國際地位,便可以繼續不斷開印刷機,以低廉成本去換取各國的資源、產品、技術,亦籍此吸引國際人才。到底誰佔便宜?不過只要大家的日子都好過,亦沒有太大必要去改變這遊戲規則。若使用美元能提供一個穩定、安全及公平的平台作為生存空間,其他的便不用太計較。那為甚麼最近去美元化這聲浪愈來愈大?因美國犯了兩個錯誤。第一,它容國債無限制,不喘氣地繼續創新高。任何事都有限度,假如有一天大家對美元需求減低,美元匯價便會跌,大家手上的美元便貶值。甚麼因素便令它的需求量減低?答案有很多。但以它的江湖地位,相信中、短期內不是一個很大問題。而第二個錯誤便是它將美元政治化、武器化。須知道,美元的優越地位,某程度上,是各國對美國的包容,甚至縱容而成。沒有人規定歐洲各國必須要用美元去中東買石油或天然氣,亦沒有人強制中國一定要用美元去巴西買農產品,大家都是「自願」的。「自願」地用美元有它的原因及好處,而「自願」地不用美元亦有它的原因及代價。若一切都好好的,為甚麼節外生枝?所有改變都有很大變數,代價亦可能很大,成功與否都是未知之數,為甚麼要買這風險?去美元化的這想法很早就有,而決心則可以說來自前美國總統特朗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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