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侨网 特稿评论 體育變成了針對俄羅斯的混合戰作戰領域之一

體育變成了針對俄羅斯的混合戰作戰領域之一

巴黎奧運會開幕式上,來自世界各地的觀眾與參賽運動員在塞納河上盡情歡慶這一奧運時刻。本屆奧運會共有206個國家10500位運動員參與其中,然而他們當中,沒有俄羅斯和白俄羅斯奧運國家隊的身影。

塞納河上的巴黎奧運開幕式IC Photo

這一次,俄白運動員只能以“中立運動員”的身份參加比賽:沒有國旗,沒有國歌,更沒有權利自稱為俄羅斯或白俄羅斯而戰。獲準參加奧運會的俄羅斯白俄羅斯運動員必須經過“審查程序”,“公開譴責戰爭”是他們獲得奧運會參賽資格的先決條件。而這些,是與奧林匹克運動精神背道而馳的。

對於因沖突而陷入國際孤立狀態的俄白運動員來說,要想繼續在國際層面上發展,只有兩種選擇:一是以中立身份參賽,二是轉換國籍。為了防止更多頂級運動員離開,俄羅斯和白俄羅斯正試圖用替代性的準國際錦標賽取代傳統的世界錦標賽。這些錦標賽通常提供豐厚的獎金。因此,許多運動員面臨著職業發展和物質享受之間的選擇。

圍繞運動員的爭奪也成了西方國家和俄羅斯新的博弈領域,號稱神聖的奧林匹克運動會在這一刻不可避免地染上了政治顏色。隨著奧運會的到來,俄烏在奧運會期間休戰的希望也變得越來越渺茫,奧運會也日益成為地緣政治和商業牟利的新戰場。

俄白運動員的政治枷鎖

早在2022年2月24日俄烏沖突爆發前,西方就采取了針對俄羅斯體育的歧視路線,體育變成了針對俄羅斯的混合戰爭的作戰領域之一。

俄羅斯和白俄羅斯國家隊被暫停參加國際足聯、歐足聯和其他國際體育機構主辦的世界級賽事。加上針對俄羅斯運動員的興奮劑指控,俄羅斯國家體育以前獲得的許多獎項被收回。

在壓力之下,國際奧委會宣布禁止俄羅斯和白俄羅斯運動員以官方身份參加奧運會,同時為想要參賽的運動員提出了條件:以“中立身份”身份。這種做法並不新鮮,在東京奧運會中,國際奧委會同樣以興奮劑醜聞為由禁止俄羅斯運動員以國家身份參賽,但與東京奧運會有所不同的是,國際奧委會根據全球政治局勢的變化,對俄白運動員提出了一系列有關政治的要求。他們打算為那些決定以中立身份參賽的人引入一項“補充說明”:那就是必須公開譴責“俄羅斯的入侵行為”。

俄羅斯運動員舉中立旗視覺中國

據報道,2023年12月,國際奧委會就“中立運動員”的接納條件發表了最終聲明。其中有六個要點:

首先,運動員必須以“個人中立運動員”(AIN)的名義和標簽參賽。

其次,每個參賽的人都應是“獨立身份”,沒有任何的國家隊身份(相應地,這些運動員也不能參加團隊運動)。

第三,如果有人“支持戰爭”(包括社交媒體上發帖、從俄白政府那里獲得獎項、參加俄白主辦的體育論壇和俄白國內的體育錦標賽,總之基本上是任何與俄羅斯和白俄羅斯有關的東西),奧運會立即將他拒之門外。

第四,運動員不應與軍隊有任何聯系(很大一部分俄白運動員擁有軍銜,會被分配到軍隊支持下的體育協會或隊伍當中。莫斯科中央陸軍和明斯克迪納摩就是例子)。

第五,以加強興奮劑使用篩查為借口,為俄羅斯運動員參賽設置額外障礙。

第六,不允許賽場上出現俄羅斯和白俄羅斯的國旗和國歌,相反,如果“中立運動員”奪冠,賽場上將播放沒有歌詞的“中性音樂”。這些條款同樣適用於參加殘奧會的俄白運動員

俄羅斯和白俄羅斯的“中立運動員”將能夠參加八個項目的比賽:體操、賽艇、射擊、自行車、遊泳、跆拳道、舉重和摔跤。國際奧委會一開始聲稱總共有38名運動員獲得了參賽資格,俄白兩國各有19名運動員。今年3月中旬,國際奧委會與各國奧委會關系主任麥克勞德又宣布,鑒於“局勢的變化”,一共有36名俄羅斯運動員和22名白俄羅斯運動員可以獲準參賽,但不得參加運動員開幕式及閉幕式遊行。實際上,到目前為止,真正會參賽的俄白運動員只有十二人。

對於俄羅斯運動員是否有權主動參加奧運會,俄羅斯體育官員尚未達成共識。俄總統普京去年12月在電視節目中指出應當尊重運動員的自我意志:“運動員已經訓練多年,我們需要給他們機會在包括奧運會在內的重大比賽中表現”,但他又同時呼籲運動員們“仔細想想國際奧委會提出的條件值不值得”,普京所說的,是西方因人為因素和出於政治動機所提出的不合理條件。因此,普京強調,俄羅斯體育部和國家奧委會必須做出“明智的決定”。

然而,截至現在,俄羅斯體育界的相關機構仍然沒有做出最終決定。

俄羅斯奧委會主席斯坦尼斯拉夫是四屆奧運會冠軍和十屆世界擊劍冠軍,他將準備以中立身份參加巴黎奧運會的網球運動員稱為“外國特工”,並隨後表示堅決反對俄羅斯運動員以“中立身份”參賽:

“俄羅斯奧委會站在那些英雄運動員一邊。自2022年2月以來,國際奧委會持續設置‘路障’,任何不是外國特工的運動員都應當抵制參賽。對於他們來說,國際奧委會的條件無論在實質上還是形式上都是不可接受的。

俄羅斯體育部長馬蒂欽則有不同的觀點,他雖然同樣認為應抵制“來自西方的前所未有的壓力”,但對運動員參賽則持不那麽激進的觀點:“你不能斷然抵制奧運會並強迫獲得參賽資格的運動員這樣做。他們已經獲得了參賽許可,並且根據奧林匹克憲章,他們擁有與任何其他運動員相同的權利。”

奧運會越來越重的“反俄”意味

與俄羅斯內部的分歧重重相比,西方則對俄羅斯白俄羅斯運動員參賽持堅定的抵制態度。巴黎市長安妮·伊達爾戈曾公開表示,巴黎不歡迎俄羅斯和白俄羅斯運動員。

4月4日,國際奧委會禁止俄羅斯國家隊幾名摔跤手和教練參加巴黎奧運會和巴庫舉辦的資格賽,禁令從4月5日開始生效。兩屆奧運會冠軍阿卜杜拉希德·薩杜拉耶夫是該級別奧運會金牌的主要競爭者,他在歐洲綽號“俄羅斯坦克”,是最為重量級的摔跤選手。很可惜,他也被國際奧委會列入了黑名單。

西方甚至仍不滿足於讓俄白運動員以“中立地位身份”參賽的方案。在美國的影響下,美國及德國、日本、加拿大、法國、波蘭等一共30多個西方國家聯名反對這一決定。他們簽署了一份請願書,要求“徹底、絕對地”禁賽俄羅斯和白俄羅斯運動員。

西方政客的焦慮並非毫無根據,絕大多數國際體育聯合會,如世界摔跤聯合會,雖然接受了國際奧委會“中立參賽”的政治要求,但也遵循著“體育超越政治”的原則,支持俄羅斯和白俄羅斯運動員以各種形式參賽。國際賽艇聯合會主席讓·克里斯托夫·羅蘭表明了這一立場,其他體育項目的聯合協會也表明了類似的立場。

對此,以美國為首的30多個國家開始公開向國際奧委會施壓,不僅要從奧運會中“徹底刪除”俄羅斯的國家象征,還要“刪除”俄羅斯運動員本身。面對重壓,國際奧委會主席巴赫被迫做出平衡:一方面,他頻頻出聲,發表反對俄羅斯的政治言論,另一方面,他指出了西方國家的雙重標準,稱西方國家不願意讓世界上其他卷入戰爭的國家的運動員以“中立地位”參賽(比如以色列,筆者注)。

“令人遺憾的是,一些國家不想尊重奧林匹克運動中的多數人和多數體育運動的自主權。令人遺憾的是,這些國家對我們在磋商中遇到的雙重標準問題避而不談。我們沒有看到這些國家對世界上其他的‘戰爭參與國’進行制裁。更令人遺憾的是,他們公然無視聯合國人權理事會特別代表的非常明確的意見。”

但隨著奧運會的臨近,西方向國際奧委會所施加的壓力也越來越大,巴赫的立場也開始迅速向“反俄”滑坡。

政治惡作劇與國際奧委會的幕後揭秘

2024年4月2日,俄羅斯著名的政治惡作劇者弗拉基米爾·庫茲涅佐夫和阿列克謝·斯托利亞羅夫(分別被稱為沃萬Vovan和雷克薩斯Lexus)發布了一段視頻。視頻中他們假裝自己是非洲聯盟的代表,與國際奧委會主席巴赫進行了“視頻會議”。巴赫告訴他們,國際奧委會已經成立了一個專門小組來監控媒體和互聯網,以確保發表支持俄羅斯政府言論的俄羅斯和白俄羅斯運動員不能參加奧運會。巴赫在“會議”中還承認,所謂的“中立身份”只是一個幌子,這背後是一場將俄白運動員排除在奧運會之外的全面行動。

“我們在國際奧委會層面設有一個特別監督委員會,該委員會也與一家獨立公司合作。他們監控互聯網、媒體等一切公開的言論。因此,如果一名運動員出現在某個地方並發表此類言論(支持俄政府),他就不能參加奧運會。我們還向烏克蘭方面主動要求他們向我們提供有關此類運動員或體育官員行為的信息。在這種情況下,他們將無法參加奧運會的任何活動。”巴赫在“會議”中說道。

國際奧委會的行為也證實了這一點。今年3月19日,國際奧委會宣布成立一個特別委員會,開始動手取消俄羅斯運動員參加2024年奧運會的資格。該委員會僅用了兩周時間就對薩杜拉耶夫等摔跤選手進行了“精確打擊”。

該委員會只有三人,其中兩人是“臨時演員”,他們是韓國乒乓球奧運冠軍柳承敏和西班牙著名籃球運動員保羅·加索爾。這兩人早已退役並參與慈善活動,積極支持兒童和青少年體育運動事業的發展。他們基本不參與監視俄羅斯運動員和取消他們參賽資格的政治行動,充當的只是確保“民主投票”合法性的投票手角色。真正發揮作用的是委員會的總負責人妮可·霍弗茨,她目前是巴赫的副手。

妮可·霍弗茨維基百科

赫弗茨早年也是一名奧運會選手,但她的職業生涯遠沒有柳承敏和加索爾亮眼。年輕時她苦練花樣遊泳,成為了其祖國荷屬阿魯巴的冠軍。荷屬阿魯巴是加勒比海的一個小島,人口僅十萬多一點。它曾是荷蘭的殖民地,1986年才獲得荷蘭王國內“獨立國家”的地位,獲得名義獨立後的阿魯巴能夠組建自己的奧運代表隊,但迄今為止該國尚未獲得過奧運獎牌。

赫弗茨作為阿魯巴國家隊成員的運動生涯平凡且短暫。退役後,她開始在政界發光發熱,她為阿魯巴政府工作了20多年,擔任過多個職務,並於2006年當選為國際奧委會委員。她的職業生涯真正崛起於2018年,平昌冬奧會後,她成了“俄羅斯奧林匹克運動員工作委員會”的負責人。作為委員會的負責人,她主要負責“俄羅斯參賽人員黑名單”的編制工作。

俄羅斯體育被打壓史:從興奮劑醜聞到西方特權

針對俄羅斯的“體育打壓”並不是從俄烏沖突爆發後才有的。2015年,西方開始集中炒作俄羅斯體育界的“興奮劑醜聞”事件,在索契冬奧會之後,一場系統而大規模針對俄羅斯體育界的政治行動隨即展開。在此之前,德國Das Erste電視頻道播出了一個名為“興奮劑的最高秘密:俄羅斯如何造就贏家”的節目。該節目是根據對俄羅斯運動員尤利婭·斯捷潘諾娃和她的丈夫、俄羅斯反興奮劑機構反興奮劑實驗室首席專家維塔利的獨家專訪制作的。采訪錄制時,兩人已設法逃離俄羅斯,在加拿大尋求政治避難。

根據他們的“爆料”,世界反興奮劑機構在世界各地對俄羅斯運動員發起了調查。運動員們只要稍有不慎,就會被剝奪包括奧運獎牌在內的各種獎項,並被取消各種賽事的資格,甚至被終身禁賽。田徑運動員瑪麗亞·法諾索娃、葉卡捷琳娜·波斯拖戈娃、阿納斯塔西婭·波爾迪列娃等人首先被禁賽。其他體育項目的俄羅斯運動員也受到了影響。

最後一個受到興奮劑指控的俄羅斯運動員是花樣滑冰運動員卡米拉·瓦利耶娃,她在節目覆雜程度方面創造了多項紀錄,並在北京冬奧會上引起了轟動,是俄羅斯最有前途的運動員之一。國際反興奮劑機構在她的血液中發現了極微量的曲美他丁,並以此對她發起了指控。據瓦利耶娃和她的辯護律師稱,這種物質是她祖父所使用藥物的構成成分,她祖父經常陪她參加比賽,餐具上可能有所殘留並借此進入她的身體。

俄羅斯花滑名將瓦利耶娃視覺中國

興奮劑問題可以是維護賽場公正的利劍,但也可以是排斥異己的借口。“合法”興奮劑的問題近年來日趨猖獗,美國和歐洲的運動員打著救命藥的幌子大肆服用興奮劑類藥物。為了使興奮劑合法化,世界反興奮劑機構於2004年批準了一份治療用藥豁免(TUE)清單,根據該清單,運動員及其教練員(根據醫學指征)可以正式獲得使用健康運動員禁用藥物的許可。此後,西方運動員開始出現各種奇怪的“疾病”並公開服用禁用藥物。

2016年,黑客組織“奇幻熊”(Fancy Bear)破譯了國際奧委會文件的訪問權限,並向網絡公布了“因病”服用禁用藥物的運動員名單。“患病運動員”的絕對主力是美國和歐洲運動員,最受他們歡迎的是治療哮喘的藥物,這些藥物有助於血液供氧和提高耐力。

挪威滑雪運動員幾乎普遍“患有”哮喘。俄羅斯國家隊教練特列菲洛夫專門指出過這一點:

“讓全世界看看這些終生流鼻涕的哮喘病人吧。沒有一個真正的哮喘病人能承受得了這種運動量,但他們獲得了所需藥物的特別許可,他們能隨便使用藥物。只有俄羅斯人不能這麽做,他們會在五年內抓住你並懲罰你。”

挪威人自己也不否認這一事實。他們的國家隊隊醫烏韋·維蘭根在2023年世錦賽前公開表示,國家隊中有高達70%的人服用“哮喘藥物”。為什麽不是100%?這是因為,在沒有真正患病的情況下服用這類藥物會導致手顫,會對冬季兩項運動員造成不好的影響。

在美國,運動員更多“患有”心理和精神方面的疾病,注意力缺陷障礙(ADHD)等病癥尤其受到“青睞”。有一個再平常不過的常識:多動癥通常出現在兒童身上,並會隨著年齡的增長而消失,但在美國運動員身上卻並非如此。美國的三位奧運冠軍:體操運動員西蒙娜·拜爾斯、鉛球運動員米歇爾·卡特和著名遊泳運動員菲利普斯都被診斷出患有多動癥。在此基礎上,他們被允許服用派醋甲酯(Ritalin),而在俄羅斯,這種藥物屬於阿片管制物品,是被禁止的。

這種物質可以增強耐力,緩解疲勞,而且會讓人急性上癮。除此之外,拜爾斯還獲得了世界反興奮劑機構的官方授權,可以服用安非他命(Methylphenethylamine,在俄羅斯和中國都屬於毒品興奮劑類禁藥)。網球運動員威廉姆斯姐妹服用的奧施康定(一種口服阿片類藥物)和氫嗎啡酮(一種阿片類麻醉物質)是最強的止痛藥,這些藥物通常只會在醫生嚴謹的處方下開給癌癥晚期患者。

這不是常規狀況,而是美國和歐洲國家的特權。2016年以來俄羅斯運動員只獲得了世界反興奮劑機構的15項治療豁免,同期美國運動員獲得了398項豁免,意大利運動員獲得了372項豁免,法國運動員獲得了207項豁免。俄羅斯運動員不僅鮮少獲得治療豁免,相反還頻頻以使用禁藥的名義被禁賽,而俄羅斯運動員被無理禁賽正是由赫弗茨一手操辦。作為對這些工作的“獎勵”,2021年赫弗茨成功當選了國際奧委會副主席。

奧運商業化與政治化下的困境

現在,赫弗茨又帶頭發起了新的政治運動。這一次,迫害俄羅斯、白俄羅斯運動員甚至都不需要興奮劑的借口,只需要烏克蘭的“告發”即可。顯然,她並不只是為了將俄白運動員從比賽中除名,作為國際奧委會副主席,赫弗茨為美國,為2028年洛杉磯夏季奧運會服務。

這將是歷史上第一屆完全政治化和商業化的奧運會。為了賺錢盈利,美國運動員必須為美國贏得盡可能多的獎牌。而赫弗茨現在的工作就是為他們從其他國家的選手手中搶走獎牌。國際奧委會作為一個整體也在配合美國:洛杉磯奧運會特別增加了五個在美國獨有的新項目:棒球、壁球、板球、橄欖球和長曲棍球。

“選擇這五個新項目符合美國的體育文化,將向世界展示美國的標志性體育項目。這些項目將使洛杉磯奧運會‘獨具特色’。它們的加入將使奧林匹克運動與美國和世界各地新的運動員和愛好者群體建立聯系”—國際奧委會主席巴赫。

與此形成對比的是,索契冬奧會和北京冬奧會的項目中並沒有在正賽中添加俄羅斯和中國的“特別項目”,國際奧委會更沒有如此露骨地宣稱添加“特殊項目”的合法性。國際奧委會如此明顯的親美立場,其原因可想而知:政治和金錢。

國際奧委會的官方說辭是,他們在財政上獨立於任何國家,不受任何國家資助控制。但這也只是說說而已。國際奧委會的財政預算主要有兩個來源。一是出售轉播權,這部分約占其財政收入的73%,其次是讚助,約占財政收入的18%。2018年平昌冬奧會和2020年東京奧運會期間,國際奧委會共收入76億美元。其中一部分資金由國際奧委會用於支持各國奧委會,但分配的情況卻非常奇特:2017年,國際奧委會向美國國家奧委會提供了近9200萬美元的撥款,而世界上所有其他國家的國家奧委會總共才獲得了7800萬美元的撥款。

國際奧委會的主要讚助商可以在其官方網站上查到。其中最主要的是可口可樂公司,該公司經常成為奧運會的總讚助商。其他美國公司:如Airbnb、英特爾、寶潔、VISA等,也是讚助商名單的常客。在奧運會逐漸商業化的過程中,國際奧委會又計劃新簽一家讚助商:比利時百威英博公司(世界上最大的啤酒生產商)。

國際奧委會與百威英博之間的合作計劃在洛杉磯奧運會前夕敲定,這表明西方讚助商和商業活動將是洛杉磯奧運會的主線。這就涉及到國際奧委會的主要收入來源:電視轉播權的銷售。美國電視公司在購買奧運會轉播權方面處於絕對領先地位。國際奧委會雖然給出了收視率等數字,但對具體的交易金額拒不透露。美國NBC公司向 1.5 億觀眾轉播了東京奧運會。而最接近的競爭對手英國BBC電視頻道的觀眾人數僅為1.04億。這是奧運會歷史上創紀錄的數字。

俄羅斯沒有被列入國際奧委會的營銷報告,因為從形式上講,俄羅斯甚至可以說從未參加東京奧運會的相關活動。自2022年起,俄羅斯和白俄羅斯的電視公司被禁止購買奧運會的播放權,這部分的利益份額毫無疑問將會轉到美國電視媒體的手上。

國際奧委會已經從一個體育組織變成了一個商業組織。美國企業是其主要收入來源,歐洲企業則在其陰影下茍延殘喘。該組織存在的理由是吸引盡可能多的美國和歐洲觀眾,讓他們喝著啤酒和蘇打水欣賞運動員們的成就,而這些運動員在國際奧委會的許可下身體里充滿了藥物成分。

俄羅斯和白俄羅斯運動員不符合這種烏托邦式的想象,會在西方觀眾心中產生不必要的共鳴。為了制止這種“歪曲之風”,以赫弗茨為首的國際奧委會官員正在盡最大努力去阻止俄白運動員參賽(哪怕是以“中立運動員”的名義)。

這種做法只會進一步損害奧運會的權威性。2022年3月,隨著國際賽事禁令的不斷升級,俄羅斯奧委會主席斯坦尼斯拉夫公布了“內部比賽”替代系統的計劃。這些賽事想要為那些失去正常收入來源而留在俄羅斯的頂級運動員提供經濟激勵。

2023年8月,普京在會見俄羅斯體育部副總理切爾內申科時討論了類似的舉措。普京提議創造條件,讓俄羅斯運動員能夠獲得與奧運會和世界錦標賽冠軍一樣多的收入。

俄羅斯花樣滑冰聯合會成為舉辦國內商業賽事的領先者之一,在俄羅斯第一頻道的媒體支持下,舉辦了“俄羅斯錦標賽”,以替代國際滑冰聯合會大獎賽系列賽事。俄羅斯體育部還熱衷於舉辦各種國際性質的比賽以在政治上打破封鎖。例如,在去年8月於葉卡捷琳堡舉行的國際大學生體育節(大運會的“替代品”)上,普京親自邀請了上海合作組織的成員國及觀察員國家來參賽。來自30多個國家的隊伍參加了此次活動。此外還有世界友誼運動會、金磚國家運動會、上合組織運動會、獨聯體運動會和傳奇挑戰賽。這一系列比賽旨在讓人們相信,世界各地的運動員都願意與俄羅斯人同場競技。

2024年金磚國家運動會視覺中國

俄羅斯“體育進口替代”計劃的標桿性項目是世界友誼運動會,該運動會定於今年9月在莫斯科和葉卡捷琳堡舉行,作為對不參加巴黎奧運會的俄羅斯運動員的一種補償。根據普京的指示,俄羅斯替代性賽事的獲勝者和獎牌獲得者將與該國的奧運選手享有同等待遇,並獲得相應的金錢獎勵。在上屆奧運會(東京奧運會和北京冬奧會)上,俄羅斯的金牌獲得者可以獲獎400萬盧布,銀牌獲得者獲獎250萬盧布,銅牌獲得者獲獎170萬盧布。

運動會組委會主任索羅金稱,已有數十個國家確認參賽,但他沒有公開透露任何國家的名字。國際奧委會指責俄羅斯“將體育政治化”,稱友誼運動會未經國際奧委會授權,並呼籲相關國家抵制。

誰先制裁誰,誰先抵制誰,又是誰首先將體育政治化,這個問題一目了然。有俄羅斯、白俄羅斯,就會有第三、第四個在“體育政治化”問題上受害的國家,這樣的奧林匹克運動會是否仍舊“神聖”?在運動員服藥,觀眾被酒精麻痹,運動會本身也日趨政治化的趨勢中,我們能否找到改革、甚至拯救奧運會的道路?

也許這很困難,但人類理當有改革與拯救的決心與勇氣。

作者:安東·尼爾曼    烏克蘭能源專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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