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考消息网11月6日报道《科学美国人》月刊网站10月17日刊登题为《人类在思考时不需要语言》的文章,作者是加里·斯蒂克斯,内容编译如下:
对大脑的研究表明,语言对于作为思维基础的认知过程并不是必不可少的。
长期以来,学者们——通过询问语言是否在某种程度上是思考的必要先决条件——一直在思考语言和思维之间的联系,以及这两者在多大程度上相互作用。
英国哲学家兼数学家罗素断言,语言的目的就是“使思想成为可能,没有语言,就不可能存在思想”。但是,即使是粗略地扫视一下自然界,也会发现罗素可能是错的:动物不需要语言就能完成各种解决问题的挑战,展示出高水平的认知能力。
埃维莉娜·费多伦科是麻省理工学院麦戈文脑科学研究所研究语言的神经科学家,她花了很多年的时间试图回答这些问题。她记得在21世纪初自己还是一名哈佛大学的本科生时,“语言产生思维”的假说在学术界非常流行。
她最近在《自然》周刊上与人合著了一篇观点文章,其中总结了她多年来的研究成果。在费多伦科看来,现在很显然还没有定论:语言和思想实际上是大脑分别运作的不同实体。最高水平的认知——从独特的解决问题到社会推理——可以在没有单词或语言结构帮助的情况下进行。
有何证据
有什么证据来证明思想和语言是各自独立的系统?
证据来自两种不同的方法。一种基本上属于一个非常古老的方法,科学家们已经使用了数百年:观察有不同缺陷的人——例如,患有脑损伤的人。
使用这种方法,我们可以观察那些有语言障碍的人——某种形式的失语症。数百年以来,人们一直在研究失语症。对于语言与思维系统之间的关系问题,最具信息量的案例是那些严重受损的案例,即所谓的全面性失语症。全面性失语症患者的左脑受到严重损伤,基本上完全丧失了理解和表达语言的能力。你可以询问有严重语言障碍的人是否能完成需要思考的任务。你可以要求他们解决一些数学问题或做一个社会推理测试,当然,所有的指令都必须是非语言的,因为他们已经不能理解语言信息了。
科学家们在研究失语人群方面有很多经验——研究还不会说话的婴儿或研究非人类动物物种。所以用非语言的方式传达指令是完全有可能的。这项工作的关键发现是,有些有严重语言障碍的人,在我们目前测试的所有认知任务中,似乎都表现得很好。
另一种方法是什么?
一个很好的补充方法——始于20世纪八九十年代——是脑成像方法。在人们从事不同的任务时,我们可以测量他们的血流量变化,并询问关于这两套系统是截然不同还是重叠的问题——例如,你的语言区域是否与协助你解决数学问题的区域重叠。这些脑成像工具非常适合回应这些问题。
一旦我们有办法找到大脑中的语言区域,由于我们知道这些区域在成年期受损后会导致失语症等疾病,那么我们就可以询问,当人们从事各种思考任务时,这些语言区域是否活跃。所以你可以走进实验室,我可以把你放在扫描仪前,通过让你做一个几分钟的短任务来找到你的语言区域,然后我让你做一些逻辑难题或数独游戏或一些复杂的工作记忆任务或作出计划和决策。然后我可以询问,当你从事这些其他类型的任务时,我们所知道的处理语言的区域是否在起作用。现在我们做了几十项研究,研究各种各样的非语言输入和任务,包括许多思考任务。我们一再发现,当人们进行这些思考活动时,语言区域基本上是沉默的。
语言作用
那么,如果不是为了思考,语言的作用是什么?
实际上,你学到的关于世界的大部分知识,都是通过语言而不是通过对世界的直接体验。所以语言是非常有用的。你可以很容易地想象它将如何赋予进化优势:通过促进合作活动,传递关于如何打造工具和传达社会认知的知识。随着人们开始生活在更大的群体中,跟踪各种社会关系变得更加重要。例如,我可以告诉你,“哦,我不相信那个家伙”。此外,将知识传递给后代是非常困难的事情,而语言使我们能够非常有效地做到这一点。
系统交互
语言系统和思维系统是否相互作用?
在神经科学中没有很好的工具来研究语言系统和思维系统之间的相互作用。但随着人工智能的进一步发展,我们现在有了一个学习语言的模型系统,这是一个有趣的新机会。它以这些大型语言模型的形式出现,比如GPT-2及其后继产品。这些模型对语言做得很好,能造出语法完美、有意义的句子。不过它们不擅长思考,这与语言系统本身并不能让你思考的观点很好地吻合了。
但是我们和其他许多团队正在做一件事:我们将某个版本的人工神经网语言模型作为人类语言系统的模型。然后我们试着把它和一些系统联系起来,这些系统更像我们认为的人类思维系统的样子——例如,一个象征性的问题解决系统,比如一个数学应用程序。
有了这些人工智能工具,我们至少可以询问,“有什么方法可以让一个思维系统和一个推理系统,与存储和使用语言表达的系统交互?”这些所谓的神经符号方法为开始解决这些问题提供了一个令人兴奋的机会。(编译/龙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