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圖:客人可一邊品茶一邊欣賞庭院景色。右圖:八芳園一景。
生活在大都市的我們,似乎早已習慣快速急促的工作和生活節奏,有時連旅遊也難免腳步匆匆,行程滿滿,錯過很多美好的瞬間。一場充滿器物之美與禮節之雅的茶事,或能讓我們暫時放下日常瑣事的紛擾,重拾內心平靜,享受人與人的「一期一會」,珍惜相聚時光。
日本茶道體驗向來頗受遊客歡迎。不久前一次東京「慢遊」,正好有了因茶而起的「一期一會」。我們來到位於品川站附近的八芳園,在工作人員的帶領下,一行人彎腰穿過矮矮的正門,進入庭院。據介紹,門之所以矮小是因為人們穿行時需微鞠躬,以示對大自然的尊重。
回遊式庭園具400年歷史
八芳園距今已有約400年歷史,是以有200多條錦鯉棲息的池塘為中心的回遊式庭園,溪流的流量和坡度依然維持着當年的原樣。精心修整的庭園種滿櫻花樹、梅花樹和楓樹,還可觀賞樹齡530年的真柏和蝦夷松、樹齡230年的黑松等珍貴盆栽樹,是感受東京四季變化的好去處。這裏對外免費開放,同時經營婚禮場地出租和餐廳,不時可見有新人迎賓和在庭院裏拍照。
漫步庭園,綠意悠悠,小橋流水,充滿靜謐的氛圍,讓人放鬆。我們前往茶道體驗的地方名叫「夢庵」,這間坐落於池塘旁的茶室擁有105年歷史,是由貿易商田中平八建造,後來當時八芳園土地的所有者實業家久原房之介將其原封不動地從橫濱遷築到這裏。
茶藝師帶領大家到茶室旁的一處流水,用竹製的水勺掏水先淨手、淨口,入室後先為我們呈上兩款菓子,一個是用米粉和紅豆製成的白色糕點,另一個是以優雅的甜味而聞名的和三盆砂糖所製的粉色花形糖。茶藝師建議將粉色糖放進嘴裏之後不要咀嚼,任它慢慢融化。
然後茶藝師開始點茶。點茶的禮法稱為「點前」。茶藝師一絲不苟,沒有重複多餘的動作,慢而定,茶碗、茶杓、茶筅、茶巾、茶棗全部穩穩在手。茶道是每一個瞬間只做一件事,對於習慣一心多用的人來說,可謂一門功課。待示範完畢,茶藝師向我們呈上茶湯。
追求細節 雅趣盎然
呈茶時茶藝師以茶碗正面花紋朝向客人以示敬意,因此品茶前應先以左手輕托碗底、右手輕撫茶碗並順時針旋轉約兩次,避免從茶碗的正面喝茶。由於先吃了菓子,再品茶時,抹茶的苦味非常明顯,口中有一種中和與舒適感。按照禮節,喝的時候也別一口氣飲盡,可先淺啜一口後簡單致意,再分兩三口慢慢喝完,最後一口喝完時發出聲音才是合乎禮儀的。
接着,輪到我們親手點茶。先用茶杓舀兩匙抹茶放入茶碗中,倒入攝氏80度的熱水後,再用茶筅來點茶。左手扶着茶碗邊緣,右手拿着茶筅攪拌抹茶。訣竅是要來回彈動手腕,在碗內不斷畫「M」字形,直到出現茶沫,就可以依照之前學過的禮法來喝茶。日本茶道追求細節,比如茶粉的分量要準確、茶棗蓋子有花紋面需朝上放置,前者是為了保證出茶沫,後者是避免刮花漆器,茶藝師都會娓娓道來其中緣由。
我們自己點的茶,雖不及茶藝師那般刷出綿密抹茶泡沫,口感順滑,但喝起來也別有一番滋味,加上窗外如畫景致,雅趣盎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