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刀郎巡迴演唱會「山歌響起的地方」一連兩天在上海梅賽德斯─奔馳文化中心舉行。
三月春盛,梧桐枝頭吐新綠。江風海韻,弄堂小巷春風起。3月1日晚間,「山歌響起的地方」刀郎巡迴演唱會上海站開唱。每一站刀郎總會帶給歌迷一些獨屬於演出城市的記憶與驚喜,上海站也不例外。一首專門為上海站而作的《鴻雁于飛》,不僅扎根《詩經》,更是融合了蘇州話念白說唱、上海奉賢民歌和崑曲。聽罷,只覺國風音樂在吳儂軟語中展開新篇章。
大公報記者 夏微
從北京站的《北方的天空下》到濟南站的《沂蒙山小調》,刀郎演唱會的歌單設計頗為走心。上海站開唱前,對於演出歌單的猜測也成為刀迷們的熱議話題。不過,2月28日晚間,當演出歌單官宣後,大家都表示選曲出人意料。連續兩天的演出均以開唱,爾後則是一首全新的《鴻雁于飛》。一時間,相比起對於第一首歌為何是《情人》,眾人紛紛陷入對新歌《鴻雁于飛》的猜測與解讀中。然而直到開唱前,關於《鴻雁于飛》,也僅僅只有這四字出自於《詩經.小雅》這一絲線索,但歌曲是否與此有關不得而知。
致敬《鳳凰于飛》
「我曾經寫過情人和承諾,在黎明裏群居的孤苦。我曾經唱過哀愁,在古國的風中飄搖的京洛。我曾經說過憎惡和冷漠,就在這順流逆流就在這人海。是那些早那些晚那些日子那些時候,就插在銹蝕的城郭……」1日晚間,當《鴻雁于飛》揭開面紗,眾人無不驚嘆。不僅僅因為刀郎這宏大的敘事唱白,更是因為歌曲融合了多種音樂形式──徐子堯唱的上海奉賢民歌《春調》,將孟姜女的哀婉動人故事娓娓道來;張旖旎參與創作的蘇州語念白,則是以說唱的方式從另一視角將女子對城牆下阿哥歸來的期盼說與眾人聽,兩者相互呼應,一幅立體的畫卷彷彿躍然眼前。臨近尾聲屏幕上着戲服的女子以崑曲將《詩經.小雅.鴻雁》演繹,將歌曲再度昇華。
當人們還未能從曲中世界回神時,刀郎說,「這首《鴻雁于飛》是我們專門為這次巡演的上海站創作的,獻給華東的大大小小以及今天到場的所有朋友們。」瞬間,場內歡呼聲乍起。
有網友認為刀郎在上海站獻上《鴻雁于飛》,是在向上海時代曲致敬。這也不無可能。曾經的上海時代曲可以說是中國流行音樂的源頭,作為上海時代曲的代表人物之一,周璇曾有一首經典的《鳳凰于飛》。值得一提的是,這首《鳳凰于飛》與此次刀郎創作的《鴻雁于飛》不僅同出自於《詩經》,也都是將傳統的江南小調融合於流行音樂之中,對於情感的敘事也有異曲同工之妙。由此可見,《鴻雁于飛》多少帶有一些音樂尋根和文化朝聖的意味。
江蘇生活融入創作
留心刀郎的音樂作品可以發現,早期受新疆民族文化的影響,刀郎的不少作品中都將維吾爾族音樂元素和現代流行音樂完美融合,形成了其獨特的西域情歌風格。近年來,他更是趁着在江蘇的那段生活歲月,深入研究了評彈、崑曲等,一首首抒情的江南風歌曲令人眼前一亮。其實從《彈詞話本》到《山歌寥哉》再到如今的《鴻雁于飛》,可以清楚地看到,刀郎正在不斷挖掘傳統文化內涵。
有原創音樂人在社交媒體上表示,作為中國現代音樂的發源地,上海既孕育了周璇式的都市情歌,也見證了音樂演進的社會吶喊,刀郎把《鴻雁于飛》的首秀放在梅賽德斯─奔馳文化中心,這個兼具工業美學與科技感的場館,就是在傳統與現代,地方性與全球化的碰撞中重構了民間音樂的生命力。「真正偉大的藝術,既能扎根《詩經》的土壤汲取養分,也能在現代編曲技術中破繭重生。這隻從詩經飛出的鴻雁,掠過西北大漠的蒼涼,穿越江南煙雨的迷離,最終停息在上海。這隻鴻雁的羽翼上凝結着3000年的文化記憶,也折射出了當代中國的文化自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