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侨网 娱乐时尚 詩意的還鄉者 ─訪內地劇《父親的草原母親的河》導演康洪雷

詩意的還鄉者 ─訪內地劇《父親的草原母親的河》導演康洪雷

  圖:電視劇《父親的草原母親的河》講述內蒙古四十年的發展變化。

  電視劇《父親的草原母親的河》在央視八套熱播之後,社會反響強烈,在內蒙古呼和浩特,記者見到了該劇的導演康洪雷。

  他開門見山,說:「這是一部關於烏蘭牧騎,關於知青,關於自己家鄉內蒙古四十年發展變化的電視劇。」鏡頭裏,草原如詩如畫的風光,隨着劇情徐徐展開:大地平坦遼闊,山巒點綴,呼倫河,閃電河,如獻給藍天的哈達在大地上飄舞。古老的民族在這裏與自然世代相守……\大公報記者 喬 輝

  因為了解,所以敬畏

  康洪雷,一個詩意的還鄉者,今天帶着他的《父親的草原母親的河》回到家鄉。劇名來源於台灣詩人席慕蓉的詩作《父親的草原母親的河》,「父親曾經,形容草原的清香,讓他在天涯海角也總不能相忘;母親總愛,描摹那大河浩蕩,奔流在蒙古高原,我遙遠的家鄉。如今,終於見到這遼闊大地,站在這芬芳的草原上,我淚落如雨……」這婦孺皆知的經典詩句如精靈般吸附在劇中每一個角色的身上,無論原鄉的還是他鄉的。

  從北京到呼和浩特,六百里的路程,從第一部獨立導演作品到現在,二十多年的日子。康洪雷,一個內蒙古人,拍攝家鄉題材的願望由來已久,他在等待的同時也在逃避,他和所有離家的孩子一樣,始終奔跑在離開和回歸的路上。直到2019年,康洪雷才真正把自己的鏡頭對準了這片土地。

  他說:因為了解,所以敬畏。

  內蒙古是個多民族地區,這裏各民族相互影響,互相遞進,互為親人,早已血肉相連。就像劇中台詞說的那樣,「天空上飄着的每一朵雲彩裏都住着一個靈魂」「生活在這裏的每一個人懷裏都揣着一顆滾燙的心」。

  美好的回憶 善良小人物

  《父親的草原母親的河》以知青下鄉的視角,展現了一代青年的成長心路,也展現出草原的廣袤與溫暖。它用更接近本質與真實的敘述,讓更多人明白,生活那些明亮的,溫暖的記憶,是人與人,人與自然,人與動物之間善的傳遞,這些明亮,將如燈盞般照亮我們未來的路。這部劇,一半是導演康洪雷的鄉愁,粗獷的草原風貌絲絲入畫,另一半則是心地善良的小人物們的細膩書寫,他們以不同的方式傳遞着人世間最質樸的情感。

  康洪雷說:「多數蒙古人內斂,不善表達,時間長了,這個民族的特點、共性、好與壞,別人都不知道。這是美德,同時也是障礙。如何把這裏的故事講給大家,把他們對生命的同等認知、對生命的尊重,這些人類最深沉的共有的價值觀傳遞給觀眾。我要向劇中每一位善的傳遞者致敬。」

  涂們演牧民 充滿煙火氣

  劇中仁勤舅舅是個充滿煙火氣的牧民,愛說怪話,愛吹牛,渾身小毛病,還因為愛喝酒,把外甥女杭拉許配給了三個小伙子,以至於要「比武招親」。看似無意之舉,實則是他的一種可愛的狡黠,他希望杭拉幸福以及有更多的選擇。他有句口頭禪,「能長久嗎」,他質疑莫成名這些城裏的孩子,但不影響他關心他們,愛他們。仁勤舅舅質疑幸福美好的日子,但不影響他熱愛生活,享受生活,他在生活中展現出來的品質感染到了每一個知青,也讓莫成名意識到了草原的無垠……

  仁勤舅舅的扮演者涂們,1960年2月16日出生於內蒙古呼倫貝爾市海拉爾區,2017年11月,憑藉《老獸》獲得第54屆台灣電影金馬獎最佳男主角獎,近些年,涂們一直在熒幕上做新的角色嘗試,從《老獸》中社會痞氣的老楊到《烏海》中唯利是圖的苗唯父親,涂們用老成的演藝經驗,精確拿捏當下城市邊緣中老年人的形象。到《白雲之下》,他又成為了朝克圖舅舅,展示了草原的遼闊與溫情。2021年12月12日涂們因病逝世,讓觀眾們依依不捨。

  兩年後,《父親的草原母親的河》開播,觀眾再次見到涂們先生熟悉的身影,他穿着一件深藍色的袍子,袍邊掖在腰帶上,身形矯健,臉上掛着酒後的紅暈,完完全全本色出演。他面帶微笑,像一個老朋友一般,坐在我們的身旁,講述着草原那些知青們發生的事。

  主人公扎根草原以重生

  《父親的草原母親的河》講述了都市青年莫家四兄妹在那個特殊時代,回應「扎根草原,建設邊疆」的號召,先後來到北方大草原,與那裏的牧民共同在草原上拚搏奮進,並努力實現理想和壯志的故事,以小人物的個人愛恨,弘揚民族大愛,把對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內涵以不同的方式表達出來,以潤物細無聲的藝術方式讓當代年輕觀眾從中受到潛移默化的積極影響。

  當一群知青闖進平靜的草原,當逼仄與遼闊相遇,都市與自然碰撞,當「我」融進「我們」,以個體擁抱集體,內心的苦楚被集體的溫暖所包裹,注定發生不朽的故事。

  男主人公莫成名,開篇是一個破罐子破摔的人,當他報考音樂學院因家庭出身落榜,他毅然決然選擇內蒙古。他的逃離,並不是因為對草原有多麼嚮往,而是對城市的那種局促,那種擁擠,那種嘈雜的厭惡。

  於是,莫成名借草原,借河流,借遼闊以重生。他說,「草原太遼闊了,遼闊到你都不好意思小心眼兒……」

  這個遼闊,是草原,也是生活在草原上那些人的善良。

  莫成名曾經是一個很被動的人,當他身邊出現寧安,出現杭拉,出現額吉,出現仁勤舅舅,出現王曉玲……他一點兒一點兒被治癒,被感化,寧安犧牲後,他把自己當成寧安,把自己獻給這片草原,與杭拉結婚,在草原上他有了自己的家。

  莫成名本身是孤獨的,也是不甘平庸的,他考音樂學院,他到草原,成為三個孩子的父親,他成為烏蘭牧騎的隊長,又率隊南下……所有的選擇都證明他是不甘平庸的人,早年的不幸經歷讓他的心蒙上一層烏雲,他鬱鬱寡歡,是草原給予了他足夠的養分和溫度,他開始發光發熱發燙。

  莫成名的成長,體現了環境對於一個人性格的成長的包容力和塑造力。劇中莫成名的性格有缺陷,是內蒙古的草原救贖並改造了他。當他站在世界之窗,回望內蒙古,這片土地就像父母一樣,張開雙臂擁抱他,養育他,溫暖他,讓他念念不忘。

  莫成名的扮演者、青年演員李泓良以《士兵突擊》中的馬小帥一角進入演藝圈,他工作認真,愛和自己「較勁」。在不同作品中塑造的每個角色都個性鮮明,給觀眾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從馬小帥,到《我的團長我的團》裏的小書蟲,《我的非常閨密》裏的陳健,《我們的法蘭西歲月》裏的趙世炎,再到熱播劇《推拿》裏的曲芒來,每一個角色都有着明顯的性格差異,這些角色的演繹,塑造了李泓良在熒幕上的多面形象。

  《父親的草原母親的河》是李泓良與導演康洪雷的第八次合作。李泓良說,康導很深刻,這不單單是一個人的鄉愁,是他站到了一定的高度,通過用哲學的方式去探討,中華民族中不同的民族應該如何相處,如何共同的發展。他從戲劇的方式方法說了一個哲學層面的故事。

  他還說:莫成名和杭拉的愛情證明民族與民族之間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這種血肉相融,也就是我們中華民族這個命運共同體,應該是患難與共的,是互幫互助的,是肝膽相照的,我們是一個國家,我們是一個中華民族,那我們就應該心往一處想,勁兒往一塊兒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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